長期以來,啤酒一直被視為一種日常飲品,但近年來出現了一些具有收藏價值的限量版啤酒,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奢侈品市場。
許多人抱怨拍賣行推升了某些葡萄酒的價格,已經遠遠超出了合理范圍。如果你是一個勃艮第葡萄酒愛好者,你會同意這一觀點。葡萄酒已經從一種飲品變成了一種奢侈品,甚至是投資工具。眼下,這種情況也已經出現在啤酒市場。
美國的“精釀啤酒風潮”始于1979年,當時的卡特總統頒布法令,規定在家自釀啤酒是合法的,這使得像北加州的New Albion和Sierra Nevada這樣的小型啤酒廠紛紛涌現。這股風潮愈演愈烈,使得像Samuel Adams這種在紐交所市值達28億美元的大公司也開始走“精釀”之路。隨后出現了真正的高端啤酒——僅有少量出品或一年只發放一次,必須通過參加酒廠的特別活動方可得到一瓶。當某種產品被稱為“限量版”,一個奢侈品市場便誕生了,這種啤酒往往通過常規零售店以外的渠道銷售。
多年以來,獲得可收藏性啤酒唯一的途徑是eBay。由于銷售啤酒需要執照,eBay只允許委托方提供“可收藏性啤酒”,在頁面上標注“容器未曾打開過,內容物并非用于消費”。如此一來,eBay就成了某些稀有啤酒的購買渠道,一般來說是一些年份較久的啤酒,有些酒齡達數十年,這類啤酒隨著年份的增長風味更加醇厚。
但隨著eBay取消了啤酒銷售業務,高端啤酒市場走向無序。由于公共市場的缺失,人們只能自行定價,沒有任何參考,價格缺乏一致性。
“ eBay關閉啤酒交易在某種意義上催生了‘淘金熱’”。波士頓 Skinner拍賣行的Mike Moser說。Moser是Skinner的精品葡萄酒專家,但他實際上是一個啤酒迷。eBay關閉啤酒業務后,他迅速發現了這一市場空白并且填補了它。
2012年10月,Moser以244美元的價格拍出了一瓶Utopias啤酒,這是在傳統拍賣行銷售的第一瓶啤酒。這筆交易是在Skinner的一場葡萄酒拍賣會上誕生的,雖然成交價并不高,但Moser嗅到了商機。如果他能夠將啤酒引入珍稀葡萄酒拍賣會,就有可能提升啤酒的收藏價值,并在公開合法的市場上以合理的價格銷售啤酒——這正是可收藏性啤酒所需要的。
一款葡萄酒如何能在拍賣會上賣出高價?它必須具備四大要素:稀缺性、出身名門、酒評人士的高分以及陳年潛力,對于啤酒來說也同樣如此。啤酒商們紛紛在這方面大做文章。以Samuel Adams Utopias啤酒為例,令人難以置信的24%以上的酒精度和長達12年的自然發酵,完全是靠歲月的累積和對酵母的控制來完成釀造,再加上獨一無二的老式糖化罐的造型,它的創始人Jim Koch描述它的口感“介于年份波特、優質雪莉酒和老年份干邑之間”。這款限量版啤酒的建議零售價為200美元,每次發行量不超過15,000瓶。
接著,Skinner在之后的7場拍賣會上售出了近200件啤酒,其中近半數為不同年份的Cantillon geuze啤酒,最老的一瓶為1978年產,以397美元成交。Gueuze一般使用朗貝克(lambic)酒作為基礎酒,用不同年份的lambic混合,然后裝瓶或者進橡木桶進行二次發酵。與Utopias一樣,它的口味不同于普通的IPA啤酒,也幾乎不可能在任何零售渠道銷售,所以這類啤酒都采用限量發行。一瓶750ml的Cantillon Loerik啤酒需要長達10年的時間來完成二次發酵,2014年4月,以2583美元的價格成為拍賣會上成交價格最高的啤酒。
“與其他多數藏品一樣,供應量和需求量起到了決定作用。它的價值來自品牌力量、歷史,當然,也來自于產品本身。”作為一名優質啤酒的倡導者,Moser之所以將啤酒引入拍賣會,因為它在這里看到了一個市場空白,而且,他深信,啤酒的拍賣價格最終會影響到其在零售渠道的表現,使某些啤酒獲得認可和關注。
Moser還發現,與葡萄酒相比,啤酒的“價格差”更加明顯。他所說的“價格差”是指啤酒的拍賣價與最初的零售價的對比。多數拍賣的啤酒最初的零售價都不會超過25美元,而最終的拍賣價可能上漲100倍之多,這一差別水平是多數葡萄酒難以達到的,尤其是那些幾年前新近上市的葡萄酒。
“我們需要一個啤酒拍賣市場。”作為Skinner拍賣行的買家同時也是委托者的Brendan Woodcock說,“因為現在收藏者們已經有出版物、公開市場的價格作為參考來評估藏品的價格。”
當然,啤酒拍賣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Skinner拍賣行,啤酒拍賣的成交率約為56%,這意味著將近半數的拍品無法成交,最終不得不返還給委托方。換句話說,高端啤酒的買家數量遠遠無法與高端葡萄酒相比。此外,啤酒陳年的概念尚未得到廣泛認可,而這是決定多數可收藏性啤酒價值的不或或缺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