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天氣轉涼,僅存的梧桐樹葉在枝頭或路人步履下發出窸窣脆響的時候,干冷的喉嚨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呼喚起一切能帶來暖意的美酒,這其中少不了蘋果酒。也許你會笑我是個傷春悲秋的做作分子,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蘋果酒確實很美妙,尤其是在逐漸步入寒冷的季節時。
雖然秋天才是蘋果豐收的時節,不過用蘋果汁釀制的蘋果酒在任何季節都可以品嘗得到——而且,盛夏酷暑中的干蘋果酒絕對屬于沁醒佳釀。然而秋冬季節卻似乎更能豐富蘋果酒的神秘感,因為它的甘甜總能讓人聯想到更多有關于豐收的節慶喜氣。在相對較寒冷的氣候環境下,蘋果才能更自然地生長——這些地區往往不適合種植葡萄,所以蘋果酒很容易就成為這些地區的家常酒。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同樣適合葡萄種植的西班牙巴斯克(Basque)地區卻能生產世界上最好、最特別的幾種蘋果酒。
蘋果酒的口感美妙得如同一首歌頌四季的四行詩,出人意料地具有多重性,尤其是巴斯克產的蘋果酒。除了最純正質樸的蘋果香,這個地區出產的蘋果酒還帶有一股特別的農場氣,這種仿佛混合了濕羊毛的氣味往往令初嘗者頻頻皺眉,但對我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美國曼哈頓上西區的Dovetail餐廳藏有非常豐富的各種蘋果酒,其中某次偶然間品嘗的Sarasola Sagardoa蘋果酒最令人難忘。這杯來自巴斯克的蘋果酒最與眾不同的一點就在于沒有氣泡。幾口入喉,我不由想起比利時的麥酒geuze,同樣都帶有獨特香味——多嘗幾口,原本復雜的味道很快就變得豁然開朗,只剩一片令人陶醉的清新。
“這種蘋果酒顯然不可錯過。”阿曼達·瑞德·斯圖簡說。她是餐廳的調酒師,為客人收集了13種不同的蘋果酒,其中包括兩種pommeaux和一種冰蘋果酒(ice cider)。Pommeaux是法國人的杰作,它以蘋果汁和蘋果白蘭地(Calvados)調和而成,比起一般5.5到8度的蘋果酒,pommeaux大約有17%的酒精含量。而冰蘋果酒的制法也很有趣,調酒師從冰凍的蘋果酒中去除結冰的水分,剩下的即是精華,不但甜味更濃,口感也會更加豐富順滑。
其余兩種我鐘愛的巴斯克蘋果酒則是Sagardo Naturala和Bereziartua。干蘋果酒Sagardo Naturala帶有一點農場土氣,但能夠第一口就在干酒特有的口感中展示出自己的生鮮活力;而同樣也是干蘋果酒的Bereziartua則混合了一些屬于干皮革的特殊氣味。當然,好的蘋果酒并不非得帶點“晦澀”味道,來自蘋果本身的直率香味才最能給人帶來溫暖喜悅。比如Reisetbauer生產的澳洲蘋果酒,輕盈沁爽的口感令人不禁想用“美饌佳肴”來形容;來自英國 Aspall酒莊的蘋果酒同樣爽口,最難得的是保留了滿溢的蘋果花香。
Etienne Dupont公司的Cidre Bouché蘋果酒是陪伴我多年的“老朋友”了。這款蘋果酒隨著年份不同,嘗起來的味道也有明顯的差別。現在架上的2009年蘋果酒雖然不如陳釀來得激烈,但帶有一點焦糖味的蘋果香已經足以醉人。
美國產的蘋果酒往往因為過甜而不受推崇,凡事總有例外。West County Redfield的蘋果酒采用紅土上生長的蘋果釀制,本身偏紅色的果肉使得蘋果酒有了紅酒的色澤,甚至嘗起來也具備紅酒般豐滿生動的口感。
蘋果酒要如何搭配?調酒師斯圖簡推薦大塊朵頤的大餐最適合無拘無束的蘋果酒,不論是烤乳豬還是烤火雞,好肉美酒總相宜。其實氣泡蘋果酒還有一個妙用——用它來搭配印度美食,清口解辣的效果比啤酒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