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ain Regis Bouvier酒莊莊主和80年老藤霞多麗
勃艮第及勃艮第的葡萄酒
說起法國葡萄酒,人們自然聯想到波爾多,以及人們津津樂道的幾大名莊等等。
其實,人們忽視了法國另一大葡萄酒產區——勃艮第, 雖然葡萄園的種植面積遠不如前者,但就葡萄酒在法國的地位來講,兩者可以說是難分伯仲。
翻開法國地圖,在法國東部的南北方向, 大致是北緯47度至46度之間, 有一條南北約250公里的狹長地帶,這就是勃艮第。
乘TGV高速火車, 自巴黎1小時20分鐘的車程可到第戎,自此向南,一派田園風光,與喧囂的大都市巴黎迥異。在法國還有一種說法:假如說巴黎是法國的大腦,勃艮第就必定是法國的胃。也就是說,巴黎是法國政治、經濟中心,乃至于是最能代表法國文化精神層面上的地域,而勃艮第則代表法國美食方面的地域。你看,勃艮第的整個產區地圖不就是與人類胃的剪影基本吻合嗎?夏布利就是胃的賁門,而馬孔就是幽門了。
數千年來,在勃艮第遼闊的漫坡草地上孕育著各種法式美食。夏若萊白牛(Charolais),其肉質多汁鮮美,是燒烤的上佳牛肉。國人對AOC 似乎并不陌生,但是,我們很難想到,一只雞的生辰八字以及一生的運程,居然也受法國AOC法律保護,它就是布里斯雞(Breese)。也就是說其飼養的地域、草質、所喂谷物的品種數量等等都有不可撼動的細則,例如, 每只雞占有活動草地的面積不小于10㎡,單單這一條,就讓世界各地的被圈養的雞艷羨不已了。紅冠、白羽、藍爪,恰好與法國國旗的顏色及順序吻合, 它代表法國美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還有那些在草叢里慵懶漫步的眾多蝸牛們,那是與法國沿文章來源華夏酒報海的牡蠣齊名的內陸名品。當然了,斷不能忽視令人望而生津的肥鵝肝,還有那些經典法餐的重磅調味品——第戎芥末。自北向南貫穿勃艮第的河流, 如索恩河(Saone),以及星羅棋布的大小湖泊,養育著肥腴的各色魚類。
想象一下,終日有如此的原產地美味滋養的胃,你我還有什么奢求嗎?假如說有的話,那就是與這林林總總美食搭配的美酒了。
除了夏布利,或者準確地說, 是夏布利—歐塞爾產區國人比較熟知外,其實在勃艮第還有其他幾個產區。 夏布利東南約80公里,依此向南,就是夜丘(Cote de Nuits)、博納丘(Cote de Beaune)、夏隆內(Cote Chalonnaise)以及馬孔產區(Maconnais),這五大主要產區組成了勃艮第的葡萄產區。但是,在上述的五大產區里每個產區又有著為數眾多的細小分區,名字難念又難記。
這五個產區,似乎組成了巨大的問號,在問我們:“你了解我嗎?”
勃艮第的每個酒莊擁有的葡萄園面積并不大,大多為幾公頃,十公頃算很大了,極少數的酒莊能達到幾十公頃。況且,這些酒莊又極其分散。究其緣由,不外乎家族繁衍時的“析產”所致,即本來不多的土地,又有幾個子女分割,因此,一個酒莊區區幾公頃的葡萄園卻是數個小產區。酒莊對不同地塊的葡萄極少混釀,要單獨精心釀制,所以每個酒莊可以擁有不少與其地塊對應的酒標。而每一個AOC的小葡萄園又是數家酒莊的葡萄來源地,所以熟悉和了解多達上百的小葡萄園產區是讀懂勃艮第葡萄酒酒標的先決條件。
馬沙內( Marsannay)
今年的6月下旬, 按勃艮第葡萄種植釀造公會(BIVB)的安排,我幾日內走訪了若干家酒莊。
第一家是Domain Regis Bouvier,酒莊位于馬沙內產區,該產區離第戎向南約20分鐘車程。這是4代傳承的酒莊,從上世紀80年代的2公頃葡萄園,擴展到了如今的16公頃。在我抵達后,酒莊莊主 Bouvier先生拉我坐上車,驅車來到他的葡萄園,那是有著80年老藤的葡萄園,果農們正彎著腰在陽光下手工疏葉,土質是碎石伴有褐色石灰質,這種土質的葡萄有著明顯的礦物質風格。
馬沙內在地理上離那些著名產區尚有距離,但是酒質絲毫不遜色。如今,歐洲的精明買家紛紛在這里購買性價比更好的霞多麗白葡萄酒,所以,這里的酒莊對于自己的產品反倒并不急于出手。談到此事, Bouvier先生頗為自信,自豪地哈哈大笑。
勃艮第之所以為國內消費者知曉, 就是因為這里出產的霞多麗白葡萄酒。眾所周知,霞多麗葡萄又名“百變仙子”,屬早熟型品種,適合各類型氣候,幾乎已在全球各葡萄酒產區普遍種植。土質以帶泥灰巖的石灰質土最佳。
天氣寒冷的石灰質土產區,如夏布利和香檳區,霞多麗釀成的酒酸度偏高,酒精度相對偏低。新年份的酒體清澈,呈現出些許的綠色,果香偏重水果香及檸檬、橙子等柑桔類水果的香氣。尤其在夏布利的產區,由于土壤的深層中含有大量石灰石,賦予酒體豐富的礦物風味。在較溫和產區,如美國加州的納帕山谷和勃艮第以南的馬孔,霞多麗釀成的酒口感較柔順,圓潤豐腴,呈現出桃、梨、杏等核果類的香氣。而在其他炎熱的地區,如阿根廷的門多薩和澳大利亞的巴羅莎谷,則會表現出無以復加的熱帶水果如菠蘿、芒果和哈密瓜等成熟濃重香氣。加之釀酒師可以在霞多麗釀造工藝上充分發揮其天賦,所以有了“百變仙子”的美譽。
但是,若你同勃艮第的釀酒師聊一聊,他們會說,產自南方的霞多麗過于豐腴,果香有余,骨干不足。所以,唯有勃艮第釀造的霞多麗具有很好的瓶儲潛力, 其原因正如上文所講——這里的霞多麗的高酸度形成其與時間對抗的能力。
產自勃艮第,尤其是“夜丘”“博納丘”的霞多麗,普遍比世界任何地方的霞多麗售價要高得多,其市場的名氣和不可撼動的霸氣也就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