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Clos des Langres酒莊女主人及兩名員工一起唱起了 《果農歌》
Le Clos des Langres酒莊古老木質壓榨機
夜丘
采訪的第二天,我來到Domaine D'Ardhuy酒莊。這間酒莊擁有自北端的夜丘向南至博納丘30多塊葡萄園,其葡萄園的地塊跨越勃艮第所有的Grand Cru級葡萄園10余個,以及其他等級的葡萄園。
Le Clos des Langres酒莊坐落在一整片葡萄園,面積3公頃。葡萄園南面有些許傾斜,這正是最為理想的葡萄園地塊。葡萄園地處夜丘及博納丘交界處,據說是10世紀克呂尼修道院的葡萄園。目前,執掌如此眾多家業的業主是七姐妹中的老大Mireille。
酒莊的主體建筑是一座三立面對稱的酒堡,其造型與其說是博納式樣,不如說是與德國黑森風格的混合體,明窗亮門,輕巧明快,獨幢坐落在一片葡萄園里。而葡萄園是中規中矩的長方形,其四邊是砌得規整的石墻,這就是法國葡萄酒莊園教科書中“Clos”的標準酒莊,一個名副其實的“Clos”,(其法文的含義就是石墻環繞著葡萄園)。這在法國其他產區,或許不足為奇,但在寸土寸金的夜丘及博納丘來講,那是為數不多的。
進到室內,一件碩大的古老木質壓榨機呈現在眼前,旁邊巨大的圓盤人力驅動系統充斥著整個房間。一看便知,這是先有壓榨機,后蓋的房子。壓榨機上的銘牌告知,此壓榨機建于1913年,停用于1976年。這種自家傳承實物無聲地向來訪者講述家族的歷史,流露出家族對于歷史的珍視。
這里,我應該再談一談勃艮第的紅葡萄酒。其實勃艮第出產紅葡萄酒與白葡萄酒有著同樣的歷史,其主要葡萄品種為黑比諾,按BIVB的官方數字,2010年,勃艮第年產葡萄酒總量為15.1億升,其中,霞多麗為60%,黑比諾為32%,其他8%。這里的黑比諾紅葡萄酒,與國內消費者相對比較熟知的波爾多紅葡萄酒大相徑庭,前者基本以單一品種黑比諾為主,尤其是Grand Cru 級,100% 為黑比諾葡萄;而波爾多的紅葡萄酒,是兩珠加美樂的混釀酒。
黑比諾釀造的葡萄酒,有獨特的品性,它的色澤呈現晶瑩的寶石紅,不似赤霞珠顏色深沉、單寧霸道。黑皮諾所釀造的葡萄酒酒體輕盈、結構復雜,不過氣質雅致,有濃郁的櫻桃和草莓的果香,也有些許濕堊土氣息,隨著瓶儲歲月的磨礪,顯現出雪茄、蘑菇以及巧克力混搭的復雜感。
但是黑比諾葡萄的種植,著實很難打理,它對于自然環境極為挑剔,也就是法國人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terroir”。其生長過程“嬌氣”, 難以 “伺候”。我曾與國內幾個知名的園藝師交換過看法, 他們對于黑比諾在國內的難以種植也有同感。首先,法國勃艮第的緯度在北緯47—46度,國內相應的地域要在黑龍江省的哈爾濱左右,那里春夏秋三季尚不知可行與否,單說冬季,零下30—40度的低溫持續數月,所有的葡萄藤會被凍死。據說,近幾年在甘肅、寧夏等地,有人試種成功,但是品質何如,尚不得而知。
而勃艮第的黑比諾紅葡萄酒,正如其霞多麗白葡萄酒一樣,被世界各地釀酒師頂禮膜拜。近幾年來,我曾選擇黑比諾作為深度的認知課題,追隨其在世界各地種植釀造的足跡,走遍了幾乎世界各地的黑比諾產區,諸如德國的普法茲、黑森,澳大利亞南端的塔斯馬尼亞島,新西蘭,美國的俄勒岡州,乃至南非(當然了,在那里,是黑比諾的變種——Pinotage)。
據我所知,在俄勒岡州的麥克敏維爾小鎮,兩年一次的 “國際黑比諾研討會”算得上世界上規模最大、級別最高的此類大會了,其宗旨是聯合世界上所有的黑比諾種植者、釀造者、消費者,當然也包括勃艮第的酒莊,來探討如何擴大黑比諾葡萄酒在世界市場的地位。每每提及黑比諾的品質時,與會者無不以勃艮第的品質作為標桿來表述,勃艮第的黑比諾品質在國際上的地位可見一斑。
負責接待我的Le Clos des Langres酒莊女主人Mireille是一位中年女士,清瘦干練, 一幅大管家的氣派。其他兩名員工,一名是負責市場營銷的男士,英姿勃發,侃侃而談,介紹其眾多的葡萄園地塊及相應的葡萄酒,另一位是在此打工的一位遼寧本溪女孩,負責翻譯及接待。該酒莊黑比諾、霞多麗兩種葡萄酒都有,酒莊有多達十余款來自不同葡萄園的酒,但是主人似乎更中意自己石墻內文章來源華夏酒報的葡萄園。Clos de Langres2008年份的霞多麗果然氣質不凡,就我看來,還需要假以時日方可更為圓潤,主人頷首示意贊同。介紹及品嘗完畢時,女主人及兩名員工一起唱起了 《果農歌》,其情其景生動鮮活,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