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深夜,120救護車一路狂奔呼嘯著,再一次將杜明送到了戒酒中心。不省人事的杜明自己也數不清是第幾次被送到這里了,而這一次他是否還會僥幸脫險,連他的主治醫生張一也感到心里沒底。
“杜明代表著戒酒中心的新群體。”哈爾濱第一專科醫院戒酒中心主任張一說,如今到戒酒中心的患者群體發生了變化,過去酒依賴患者大多是從事體力勞動或基層工作的人,而現在,高學歷、高收入、高地位的“三高”人群迅速增加。在每年千余例的戒酒患者中,有15%的人都受過高等教育,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有的甚至是權力部門的領導。
這其中,固然有些人當初是為放松、宣泄飲酒而逐漸成癮,但更多的人起初是為了應酬而“被飲酒”,長此以往,飲酒成了習慣,更導致了從生理到心理的病態。
借酒宣泄成了“酒依賴”
杜明,40歲,某機關單位的普通干部。從大學畢業工作后的那一天起,他就給自己設計好了在官場爬樓梯的藍圖。然而,生性木訥的杜明仕途之路走得并不順利,眼看著很多一同進入機關的同學都提拔了,有的人還當上了處長,但是他連科級都不是,壓抑和憂郁充斥著他的內心。“這兩年來,他開始借酒澆愁,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喝到半夜才回家,而且多半是喝得人事不省,偶爾不喝酒時便表現得煩躁不安,甚至對家人大打出手。杜明好像再也離不開酒了。”杜明的妻子劉嚴冬眼里流露出了委屈的淚水。
為阻止兒子喝酒,杜明的母親想盡了辦法:藏酒,他總能找到;控制錢,他借錢、騙錢買酒;打他,杜明醉眼朦朧中對母親說:“再打,我也是你兒子。”一句話,說得母親眼淚汪汪。
最讓母親傷心的是,本來孝順聽話的兒子酒精成癮后,變得情感淡漠。杜明有一次喝酒,3天沒回家。父親突發心肌梗塞,在醫院搶救,打電話把杜明叫到醫院,他看了一眼父親,扭頭又要出去喝酒。母親在后面追他,一不留神摔成骨折,就這樣杜明還是沒有回頭。就這樣,老夫妻倆雙雙住院,一邊治病一邊掛念著兒子,杜明則在外面日日買醉。此后,傷心至極的母親不再管兒子喝酒,激烈的勸阻變成沉默的對抗,“熱戰”變成“冷戰”。
“喝成這個樣子,還有救嗎?”盡管對兒子十分失望,母親還是擔心兒子的身體,他在半年內瘦了20公斤。有時喝完酒后會在大街上躺一宿,或者對喝酒前發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終于喝出事兒了。”于是,家人找了幾個人幫忙,把杜明送到醫院。在醫生的治療下,杜明的身體漸漸地恢復了正常,家人又看到了那個文質彬彬、知書達禮的杜明。沒有酒精作用下的杜明也多次向妻子和母親發誓:一定要痛下決心戒酒。然而好景不常,不到半年的時間,杜明又開始控制不住地喝酒了,這回不僅把身體喝得更加糟糕,工作也丟了。“我的人生徹底被酒精埋葬了。”杜明痛苦地說道。
“酒依賴”像一個社會病毒,杜明的遭遇也不是個案。治療過一千多例酒依賴患者的張一把酗酒成癮的危害概括為:“喝壞了身體,喝沒了工作,喝跑了朋友,每一個酒徒都在醉酒中走向頹廢和孤獨,他們背后,是一個個不安寧的家庭。”
你是否也該少喝點兒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自己被酒毀掉,但酒精成癮的危害就在于它是不知不覺中悄悄讓你沉溺的,每次放松一點兒對自己的約束,最終可能就不可收拾。因此,經常飲酒的人群不妨做一下這些自測項目,如果發現自己有酒精依賴的傾向,最好還是及時調整和控制,以免在不知不覺中墜入深淵。
輕度依賴
1.每日飲酒量白酒<250ml,啤酒少于4瓶。
2.飲酒史在5年以內,加重史在1年之內。
3.每日飲酒的次數日益增多,酒量增大。
4.酒后情緒激動。易怒、行為失控、打架、尋釁滋事、摔東西等。
5.對酒精的耐受力增強。
6.因為飲酒與家人爭吵。
7.因為飲酒耽誤正常的工作。
中度依賴
1.每日飲酒量250ml<白酒<500ml。
2.飲酒史在5年至10年之間加重史在1年至2年之間。
3.酒量減小,但是每天必喝。
4.每日必飲成為生活當中最重要的事情。
5.有偷酒藏酒行為。
6.一旦不飲,即感到身體不適、心慌、心悸、出汗、坐臥不寧等癥狀,飲酒后癥狀緩解。
7.身體偏瘦,有腸胃不適等反應。
重度依賴
1.每日飲酒量白酒>500ml。
2.飲酒史在10年之上,加重在2年以上。
3.每日早晨起來空腹飲酒。
4.每日必飲,每飲必醉,酒后不飲食,身體虛弱。
5.有手抖、出虛汗、失眠、走路呈斜線或s形。
6.已住院治療多次或者強制戒酒均無效。
7.因飲酒已出現胃出血、小腦萎縮、脂肪肝、酒精肝、肝硬化、骨股頭壞死等并發癥。
8.已出現人格改變,多疑,脾氣改變,對家庭無責任感,對家人(妻子和孩子)漠不關心。
9.對任何事情失去興趣,不愿與他人交往。
10.記憶力減退、耳鳴、高血壓。
11.有幻視、幻聽、幻覺等精神障礙。
12.平時不飲,但一旦飲酒就連續幾天大劑量飲酒,直到身體抵受不住為止,間隔半月,一月或更長時間再飲。
13.因為長期大量飲酒,已經出現抑郁癥、焦慮癥、狂躁癥等精神障礙。
14.戒酒綜合征明顯:一旦不飲酒,就出現嘔吐、抽搐、震顫(手、面部、舌)、譫妄、癲癇等癥狀,飲酒后有緩解。
辦公室主任喝成了酒魔
“凌晨一點多鐘,接到他的電話,那醉醺醺、罵罵咧咧的聲音讓我既害怕又惡心,我知道,這個晚上我又要倒霉了。”在戒酒中心病房里,張蘭向記者回憶她被酒鬼丈夫王巖折磨的情景時,心就像用刀子剜了一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