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世紀30年代末,茅臺酒源出山西說見諸文字記載,此后流播甚廣。最近幾年,名酒間的爭論又開始在坊間流傳。本文無意介入時下的商業紛爭,只是拋磚引玉,講述一段關于名酒的陳年往事。
事情源起:從《貴州經濟》到《杏花村里酒如泉》 對茅臺酒的形成歷史,民國時期開始出現異議,最早是“茅臺酒源自山西說”。
1939年,張肖梅編著的《貴州經濟》出版。書中說:“在滿清咸豐以前,有山西鹽商某,來茅臺地方,仿照汾酒制法,用小麥為曲藥,以高粱為原料,釀制一種燒酒,后經陜西鹽商宋某、毛某,先后改良制法,特稱曰茅臺酒。”
張肖梅是留英經濟學博士、國民參政會參政員,而且,還是民國政府交通部長張家璈的弟媳。不僅名氣大,而且來頭大,但奇怪的是,在她的“山西說”問世8年間,無論是私家著書、院校撰稿還是官方機構,都不承認這一說法。
1947年,民國政府要員何應欽的胞弟何輯五,在他編寫的《十年來貴州經濟建設》一書中第一個附和了“山西說”。他寫道:“黔中業鹽者,多為秦晉商人,……當時鹽商由山西雇來釀酒技工仿汾酒釀造方法,設廠釀酒,用以自奉,并不外售。”
建國后,《貴州經濟》的說法使得“茅臺酒源自山西說”廣為傳播。1955年出版的《祖國的貴州》、1960年的《貴州茅臺酒整理總結報告》,都曾沿用。
還有一種說法,史稱成義燒房“山西說”,又稱“轉售說”。該說見何輯五《十年來貴州經濟建設》:“至咸豐年間,因秦晉商人歇業還鄉,即將所設鹽號,及茅臺酒廠,售予本省先賢華檉塢(華聯輝)先生繼續經營,仍沿用成義酒坊名稱。”
新中國成立以后,在張肖梅當年“山西說”的基礎上,又生出一個“陜西說”。始見于茅臺酒商標:“茅臺酒產于中國貴州省仁懷茅臺鎮,建廠于1704年。”因該說系由“山西說”派生,致使兩說常混雜難辨。
為什么又提“陜西說”呢?1960年3月,《貴州茅臺酒整理總結報告》(初稿)第一章寫道:“茅臺酒的起源,究竟系何年何人所創,尚無法稽考。據傳說在清朝從陜西傳入,已有200余年的悠久歷史……”
同年出版的《仁懷在躍進》也說:“建廠于1704年。”然而,記載最詳的,則見古藺縣何世紅于1959年7月28日發表在《人民日報》的《茅臺酒之鄉》。“1704年,陜西鳳翔府岐山縣一姓郭的鹽商經商到了此地,見這小小漁村依山傍水、風光明媚,便定居下來,并且在這里招雇工人開了個小酒坊,仿照山西杏花村的汾酒和陜西鳳翔的西鳳酒的釀造方法,制成了茅臺酒。以后,茅臺成立了成義、榮和、恒興三個廠號……”
1978年出版的《杏花村里酒如泉》也記載:康熙年間,一個姓賈的山西鹽商到茅臺鎮去做生意,他嫌當地的酒不大好喝,便從汾陽請來釀酒名師,在茅臺釀制“山西汾酒”。
由貴州省工商聯編輯、1980年出版的《貴州茅臺酒史》中記載,茅臺酒是“從山西雇了釀造杏花汾酒的工人來茅臺村,和當地釀造工人共同研究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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