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世界文明古國,是酒的故鄉。酒自被人類發現后就以其活躍、廣博的親附力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融入到人類的精神生活中,在中華民族歷史長河中有特殊的地位。
中國釀酒起源早于人類的文字歷史,已為考古學和出土文物所證明。何時何地何人開了中國釀酒業之先,《史記》、民傳說法不一,經考證,陽谷縣不僅是中國農耕文明的發源地之一,也是中國最早的釀酒的發源地之一。
釀酒業的前提條件
要探尋酒的起源,有必要從實際的釀酒過程認識開啟。現代科學證明,酒主要成分是乙醇,它起源于大自然生物的本能活動,釀酒技術是人類仿造生物活動智慧的結晶。釀酒基本工藝原理簡單的說是:糖化、發酵、蒸餾、貯藏、勾兌。所用器具:窯、甕、蒸鍋、貯藏罐等。
釀酒興起的前提條件:人類掌握了發酵制酒技術,能有目的的仿生物活動制造;有豐富的糧食;有必備器具(發酵裝盛的甕、罐、桶,喝飲的器杯、碗、爵等),以及能燒制這些器皿的窯廠。酒業古今都和農耕業有直接關聯,酒業緊緊依附于農業,糧食生產豐歉是釀酒業興衰的晴雨表。
陽谷——中國農耕文明的發源地之一
山東省陽谷縣一帶早在七八千年前,先民們就在這里定居,留下了農耕、釀造、制漁獵等活動遺跡。一些資料、遺跡證明陽谷是先民進入農耕、定居、釀、陶等文明較早的重要發源地。現借鑒部分文載、專家學者所論集摘于此,結合陽谷歷史文化積淀作以探討。
陽谷一帶,古往今來,地坦有水,四季分明,光照充足,處黃河(古濟水)中下游,得天時地利之便,必然成為先民生存生活擇居的地方,成為先民開化進步,進入文明的搖籃。現存遺跡、文獻記載、考古發現、民間傳說呈現出她數千年古老悠久的文化積淀。
文獻記載,陽谷有華夏始祖伏羲先皇建城教民種谷遺跡,清康熙十二年《陽谷縣志》記“陽谷有密城,是伏羲教民種谷之地”。
范文瀾在《中國通史簡編》中記載:“伏羲族是東夷民族,活動中心在山東和豫東一帶,其時泰山、沂蒙等山還在海中,山東多是水鄉,魯西南一帶應是東夷腹地”(即陽谷縣域一帶)。
陽谷有神農種谷留下的神泉阿膠井和谷城山,《城南閣集》記“阿井辟自上谷”,清著名考古學家孫星衍感阿井年代久遠嘆曰“海內古跡應莫先于此”。據說“陽谷”一名的來歷與伏羲觀日陽、知天時、定節氣、種五谷有關,與神農古城山南種谷成功有關。
蚩尤居闞城,闞城就在今陽谷縣壽張鎮(原壽張縣內)。北魏《水經注·濟水》引《地理志》記:“濟水故瀆,又北合洪水,水上承巨野薛訓諸,歷澤西北,又北經闞鄉城西。”闞骃《十三州志》記:“壽張有蚩尤祠,又北與濟瀆合,……濟水自巨野至濟北是也,又東北過壽張縣西界安民亭南。”
陽谷曾是黃帝蚩尤兩部落集團征戰搶奪之地,蚩尤涿鹿戰敗被擒,為黃帝所殺,后將其首級葬于壽張闞鄉城內(今陽谷縣壽張東北十五里元鎮有蚩尤冢)。《皇覽·冢墓記》記:“蚩尤冢,在東平郡壽張縣闞鄉城中,高七丈,民常十月祭之……。”《山東通志》卷三十八記有:“漢宣帝祭蚩尤于壽張”,漢宣帝祭拜蚩尤的地方就是如今的陽谷縣壽張。
《聊城歷史大事記》記:“傳說中舜活動范圍應在今河南山東交接一帶,……舜都窮桑,據考古工作者研究推測,景陽岡龍山文化城可能就是舜的都城空桑。
經考古發現,陽谷出土了三座大小不一的龍山文化城,著名考古學家張學海先生認為,就當時先民居住的條件看,在龍山文化時期已形成都、邑、聚三級社會結構。特別是景陽岡龍山文化城的發現發掘,更證明了陽谷一帶是先民早期活動的中心,這里是中國農耕、制陶、釀造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張學海先生和考古學者陳昆麟先生經過論證后認定,這里就是舜的都城——空桑。
景陽岡龍山文化城,1977年被列為山東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后陽谷縣政府立碑記:“該城址的發現,對研究中國五千年文明史乃至國家、城市的起源、階級的產生都有極為重要的意義。有的專家認為此處當為舜的都城。”
舜所處的年代是人類由洪荒走向文明的過渡、發展時期,舜以非凡的治世才能、優良的道德品質,治理社會,影響人們,起了影響千秋萬代、開天辟地的作用。舜因才適用,用禹治水消除水患,劃定九州;用垂造房屋建都邑,使人們安居;用皋陶掌制法令,規范人們行為;用儀狄為苞正(酒官)管釀酒調五味,改善人們飲食。舜時期人類已是居有都邑,住有房屋,吃有糧肉,喝有酒醴,興起了農耕飼養、釀造、制陶等業,這些已在陽谷縣內三座龍山文化城,特別是景陽岡龍山文化城的考古發掘中得到證明,出土文物有石制刀、斧、耜等勞動工具,有陶制甕、杯、碗、蓋等器皿。
時到商周,陽谷在周朝屬齊國柯地,文獻記載齊桓公稱霸盟柯,陽谷至今有會盟臺,有孫臏勝龐涓所擺的迷魂陣遺跡,后有歷代名人名事。
民間的民俗傳說也反映出陽谷是中國農耕文明的發源地之一。陽谷民間至今流傳著關于三皇、蚩尤、五帝等先賢偉人的傳說,如伏羲建城定四山、神農種谷、黃帝戰蚩尤、蚩尤農耕、制兵煮鹽、掘井、舜建都、儀狄造酒、大禹治水等。時至今日陽谷縣可稱有數千年文化積淀傳承,她與時俱進、多業并舉、英模輩出,真可謂人杰地靈。
以上“三大支撐點”——史記、民傳、考古,足以證明:陽谷縣是中國農耕文明的發源地之一,當然也具備了釀造酒的前提條件。
陽谷——中國最早的釀酒發源地之一
關于酒是何人始造于何時、何地,自古說法不一。
《戰國策·魏策》記:“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而絕旨酒。”
傳說舜禪位禹,禹都在陽城,舜帝女才令儀狄作美酒進獻禹,禹因酒好喝,喝過了,醒后不僅疏遠了儀狄,而且下令斷絕此味極好的酒。
《世本》記“儀狄始作酒變五味,少康作秫酒。”
《酒誥》記“酒之所興,肇自上皇,或出儀狄,一曰杜康。”
《酒經》記“杜康作秫酒。”
《酒史》記“酒自儀狄杜康始。”
《說文解字》記“古者儀狄造酒醪,禹嘗而美,遂疏儀狄。古者少康初作萁帚、秫酒,少康,杜康也。”
《辭海》記:“儀姓也,舜后代有儀氏。”
中華祖源研考室制《中國百業祖師牌》記“造酒祖師儀狄,上古時代舜禹之酒官。杜康夏代人亦名少康,初作萁帚(杜康亦為掃帚祖師)秫酒。”秫即為高粱,萁一種細草和脫粒后的高粱穗捆扎可作為掃帚。至今民間農村多用。
《酒譜》記:“酒之源,世言酒之所自者,其說有三:其一曰儀狄始作酒,與禹同時;又曰:堯酒千鐘,則酒始作于堯,非禹之世也。其二曰《神農本草》著酒之性味,《黃帝內經》亦言酒之致病,則非始于儀狄也。其三曰,天有酒星,酒之作也,其與天地并矣。然則酒果誰始乎?予謂知者作之,天下后世循之,而莫能廢。《夏書》所記,當時之事;《孟子》所言,追道在昔之事,圣賢之書可信者,無先于此。酒未必于此始造也,若斷以必然之論,則誕謾而無以取信于世矣。”
這段話肯定了造酒不晚于禹。那么誰是造酒始者?從《酒譜》尊信《夏書》、《孟子》兩書來看,大禹戒、惡、絕旨酒是應該相信的。那么誰曾做酒獻給了禹?是儀狄。由此推論是儀狄在以前的基礎上造出濃度大、后勁足的新酒,禹才飲而甘之。喝多了,故惡絕旨酒,疏遠造酒獻酒者儀狄。
上述說法盡管不一,但卻從中透出這樣的信息:一、“酒”這種特殊飲用液體出現確實很早,故有“猿猴做果酒,酒肇自上皇”之說。后者造“酒”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的改進,而所造“酒”無論是從口感質量,特別是在酒精度含量上要高于以前所謂的“酒”;二、酒的出現不能晚于舜時;三、始釀酒者二人,具體說是儀狄、杜康。關于儀狄華夏第一釀酒人的記載說法比較一致,而關于杜康造秫酒的說法更為一致;四、儀狄乃舜身邊管飲食很親近的人,就連舜帝女兒也和他非常熟悉,也叫他做美酒;五是,至于杜康(少康)乃禹四代孫。夏后相之子。母有仍氏之女后緡,相被迫自殺,寒浞奪位,杜康長大后在有虞氏和夏族舊部幫助下滅寒浞及其子,復夏,即“少康中興”,他用秫作酒破了禹絕旨酒的禁酒,使酒業復興。但杜康晚于儀狄至少百年以上。
按推論酒的始釀者是舜之臣儀狄在舜都空桑(今陽谷縣景陽岡)釀造,這已被景陽岡龍山文化城的文章來源華夏酒報考古發掘和出土文物所證明。專家學者論證景陽岡龍山文化城即為舜都,省政府批準認定立碑保護,而就其出土的文物特別是一些器皿看,當時的釀造(酒)業已呈不小規模。發掘出土了諸多陶器及骨、石、蚌器等,陶器標本中有耳盒、甕、盆、杯、盂、鼎蓋等。特別是近底部有小圓孔的大小兩種圈足盆,這類過濾器皿和直口、園沿、厚胎泥質磨光黑陶甕等,專家認為這些器皿是用于釀酒、引用之器。造型可謂完美,在顯現酒體方面和現代酒器具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傳說儀狄因在建都中獻草編包土筑城法有功,受到舜帝賞賜重用為“苞正”,并在都城西賞了封地。一次儀狄帶飯和醴去耕作,怕動物吃食,將飯醴放在樹洞中,雷雨突襲就跑回家。又隔了一些時日下地干活,聞道特殊香味,找到了樹洞中發酵的飯液,品飲后,感覺味香勁足,后受此啟發造出了“酒”,舜命為酒,并賜儀狄儀姓。
陽谷縣至今流傳著舜帝建都景陽岡,儀狄造酒景陽岡等傳說。
民間酒坊有開窖、啟甕敬酒祖儀狄,秋后敬酒神儀狄的做法。
據說建國前在陽谷城(谷山)東,景陽岡西之間還有儀狄酒神廟。
從當地的民風民俗看,陽谷縣,民風淳樸,豪放能飲,禮儀好酒。親朋好友聚會、節慶、紅白之事、祭祀神祖無不置酒用酒。喝酒風度或細說輕談,或豪言壯語,或猜拳行令,或文雅粗獷,民風酒風代代相傳足見非一世之功。而釀酒造酒更是承古廣傳,相傳宋代的武松在此喝酒打虎。其實僅景陽岡一帶官窯民坊,大小酒坊不下百家。所產酒以香濃、勁足、味純著稱,宋神宗御賜“貴人佳酒”金匾,并征調京城,而成皇家貢酒。
民俗傳說雖不敢說是真正的歷史,但某種程度上也是真實歷史演變而成的,畢竟留下了歷史的身影回聲。
至此,舜帝近臣儀狄為造酒始祖無可非議。
那么儀狄在何地造酒呢,這個問題并不難理清。儀狄既然是舜帝管生活的近臣,舜在都城空桑生活居住治理天下,儀狄當然要隨舜在一起,儀狄在舜都(陽谷縣景陽岡)釀造出新酒應說是毋庸置疑的。
新中國成立后,當地政府把分散在景陽岡周圍的造酒作坊集中起來,在陽谷縣城紫石街上建成一座酒廠,取名“陽谷釀造廠”,后更名為“景陽岡酒廠”,即今日的山東景陽岡酒業有限公司。
山東景陽岡酒業有限公司繼承了傳統釀酒技法,創新工藝,成為現今的酒業新秀,2008年景陽岡商標被認定為“中國馳名商標”。她之所以如此輝煌,除現實人文因素外,更重要的是繼承領悟了酒祖儀狄造酒的文化精髓。
綜上所述,陽谷縣獨特的地理位置,使其不僅是中國農耕文明的發源地之一,也是中國最早的釀酒發源地之一。上古先人于此地觀日陽、知天時、定節氣、種五谷,農業發展糧食剩余,舜都(陽谷縣景陽岡)繁盛,促進了釀酒業的興起發展,世代傳承,陽谷為中國最早的釀酒發源地之一順理成章。
本文作者劉進文
作者簡介
劉進文,男,漢族,研究生學歷,工程師,現任山東景陽岡酒業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工會主席。
楊俊生,男,漢族,大專學歷。現任陽谷縣政協文史員、縣楹聯協會常務理事、縣蚩尤文化研究協會常務理事、山東景陽岡酒業有限公司酒文化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