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醉酒,并不是海量,只不過是會喝些罷了。喝酒二十多年,還是醉過幾回的,那一次,記憶猶新。那年,我來到鄉村學校實習,醉酒的事就發生在實習期間。
我被分在一個叫三合村的學校實習。偏僻的小鄉村,條件自然是艱苦。離公社十多里,交通不便。除了校長,其他的老師都是代課的。如此貧困的鄉村,自然是沒有人愿意來的。學校食堂就設在校門口的門房里,從村里雇了個拐腿老頭子每天做兩頓飯,不是莜面塊壘,就是玉米面拿糕,偶爾吃頓黃糕就算改善了。吃塊壘拿糕時,不做熱菜,只有半碗咸菜絲,淋著幾點麻油花。剛來的我自是吃不慣,其他的老師們哧哧地笑,說他們一年
文章來源華夏酒報四季都是這樣過來的。校長沒有辦法,他的供應糧也只有百分之十五的白面。我就讓做飯的大爺給村里支書捎個話,幫孩子們想想辦法。幾天過去了,沒有一點音訊。但我想支書會來的。
一天中午,我和學生們正等著塊壘出鍋,忽見校長從小板凳站了起來說:“顧書記來看你們了。”果然,大門口走進一個人,三步兩步就到了跟前,足有一米八五的個頭,紫色的國字臉,虎背熊腰,手提著六瓶捆在一起的恒山老白干,說話聲若洪鐘,翁翁作響:“小王老師,我來遲了。”做飯的大爺很快炒了兩盤醬油土豆絲,黑紅黑紅,擺下幾個白瓷大碗,等著盛酒。顧書記一把推轉矮凳,席地而坐,牙一咬,酒瓶蓋早飛了,咕嘟嘟一口氣將八個白瓷碗倒滿,說,“村里沒啥好的,請你喝一頓。”看著八大碗酒,我也有幾分緊張,但還是說:“只能喝一點。”顧書記笑了:“好!”他端起一碗,一個“請”字音還未落,咕嘟咕嘟兩口,喝涼水似地半碗酒下肚了。我大喝了兩口,足有二兩多。他搖搖頭,笑了。我的臉火辣辣地燒,六十五度的恒山老白干,非同小可。趁著酒勁,我說:“孩子們每天吃塊壘拿糕……”他端起酒碗,打斷了我的話,說:“知道了。大隊以后每月給娃娃們兩袋議價白面,夠不夠?”我忙點著頭,夠了,夠了,我知道,像他們這樣的窮大隊送兩袋議價白面真的不易。他說:“小王老師,孩子們需要好老師……”話音未落,一碗酒早已見底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像這樣的山村留住一個老師是何等的不容易。他喝到第三碗時,我也把碗里的酒喝了個底朝天。他叫了聲“好!”話多了起來。我不知道我臉有多紅,只感到渾身熱血沸騰,豪情萬丈,沒有經由,就端起第二碗,滿滿的,足有八兩。我的話也多了起來,一個勁地說文化的重要性,改善鄉村教育現狀的必要性,顧書記饒有興趣地聽著,碗里的酒卻一直沒有停。終于,八只碗見底了,我居然沒有醉,還端坐在小板凳上。直到顧書記說有事先走一步,背微微前傾,一顛一顛地出了大門。我也站了起來,往前栽了下,快步走回住宿處,倒頭就睡。
醒來時,太陽早已落山,屋子里黑乎乎的,嗓子干的快冒煙了。我知道,這回我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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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車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