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酒結緣,但當我鄭重地在就業協議書上簽下我名字的時候,我意識到在以后相當一段時間內注定要與“酒”相依為命了。于是,我極自然地以從未有過的鄭重來審視“酒”這個字。
畢業那天,學校給我的報到證上把“河套酒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打成了“河套‘灑’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雖然僅是一橫之差,但在這么重要的法律文件上犯這種錯誤,讓我怒發沖冠。
我做著大吵一通
文章來源華夏酒報的準備朝教務處走去,路上不由地比較起“酒”和“灑”字的區別。我想起許多關于灑字的詞匯:灑脫、洋洋灑灑、瀟灑,同時又聯想起了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般的風云際會,想起《楚留香》最后一卷“飲不盡的杯中酒,殺不盡的仇人頭……”那種讓我激動良久的狂放和灑脫,怒氣不知什么時候被心馳神往的精神漫游所替代,于是當我走到行政大樓的門口不禁啞然失笑,使勁用手捏了捏報到證,為自己找了個理由“也許這兩字本就是一個意思呢?”然后釋然地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對新工作的向往牽引著我的思緒,當杜康釀出第一斗酒獻給皇帝時,那位有幸嘗到世上第一口酒的皇帝便斷言,“后世定會有為此物而亡國的”,話雖如此,可有史以來人們卻沒有一天疏遠過酒,在我看來,是因為酒有三個特性:
酒的廣泛性
酒是無處不在的,古往今來,不論王侯將相,仕宦文人,販夫走卒,漁獵耕樵,都可以從酒中找到寬慰和知遇。洞房花燭夜的喜酒,金榜題名時的賀酒,更有他鄉遇故知,一杯濁酒喜相逢。古人遠行要喝壯行酒,凱旋回朝要喝得勝酒,失意時更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士大夫可以“葡萄美酒夜光杯”,市井小人喝二鍋頭,燒刀子又何減其興?酒是如此的神通廣大,無怪乎人們說“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了。
酒的忠實性 酒永遠忠實于飲者的情致,得意之人飲酒,越加得意;落拓之人飲酒,越顯其落拓。曹操對酒當歌,越顯其指點江山的意興豪發;貴妃醉酒越添其嫵媚動人;李白醉酒詩百篇,酒越助長其詩才,若不是兩眼渾噩,也不會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樣的神來之筆。更有晉人阮籍大醉三個月以躲避司馬氏的征召,是醉酒焉?失意焉?還是因失意而醉酒,因醉酒越添其失意呢?所以說酒忠實的催化和放大飲酒者的心情,春風得意大展宏圖的人,愿意把酒引為良伴。失落挫折的人,也愿意把酒引為知己。
酒的純粹性 酒是無意識的,但可以將有意識的人操控在掌中,它可以將你深藏在心底的最隱秘的東西或催化或鉤沉。在酒面前,你將被剝下一層層的偽裝,越是和它親密接觸,它越讓你變得純粹和單純。
想到這里,我不由地想起那“酒”字中的一橫,覺得那像是一桿秤,造字的人寄寓了那么深邃的意思在里面。也許在他看來,用酒來揮發自己的“灑脫”時,是需要一桿秤來掌握這個度的,不要讓助興變成亂性,不要讓酒這個良朋變成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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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車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