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時候,家屋前有一片桑園,那是已故的奶奶生前養蠶種下的。奶奶去世后,家里再沒養過蠶了,而平日這片桑園就成了我們兒時的樂園。放了學,總要在這里奔跑一陣,或者幾個人依在樹下溫習功課。到了夏天,在桑園間穿梭,比比誰找的桑葚又大又紅,然后脫下衣服,將摘下的桑果打包帶回家。
到了這樣的季節,家周圍的鄰居,都喜歡泡上一壇桑葚酒,吃飯時,飲上一小杯,酸甜酸甜的,整個胃都滋養了。淘氣的孩子會在飯后從酒罐里扒出幾顆桑葚,將飽含酒滴的紫紅果實含在嘴里,瞇著眼睛笑嘻嘻地打著醉拳,口里喃喃地說著胡話:“我醉了,我醉了啊。”
母親釀的桑葚酒,是我們這一帶數一數二好喝的。桑葉還在發芽時,她就早早地備了幾壇上好的米酒,待到桑葚成熟,她便提著竹籃,在天剛蒙蒙亮時,去采摘帶著露珠的桑葚,洗干凈晾干水氣,然后放在酒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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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酒,入味時間短,泡一兩天就可以喝,不像其它泡酒,要耐心地等待才能喝到醇香的味來。為此,母親還特意買了幾個高腳杯,斟在透明酒杯里的桑葚酒,泛著紅色的光澤,別有一番情趣。偶爾,我會趁著父母不注意,偷偷地喝上一口。母親嗔怪:“小搗蛋,醉著可不舒服!”爺爺倒在一旁呵呵笑:“我孫子,將來要做大事,在酒桌上談工作的,現在鍛煉鍛煉,不怕不怕!”爺爺還會背著母親倒少許酒讓我喝,他說我喝過酒后的臉紅撲撲的,比紅蘋果還惹人喜愛。
這個月回家,正是滿園桑葚結滿樹的時候,我禁不住和孩子們一起去摘桑葚,洗凈放進嘴里,還是那樣甜。聽說我回來,母親特意泡了兩壇桑葚酒。晚上,和家人對飲,幾杯下肚,居然有了醉的感覺。在這樣月兒高照的夜晚,喝著母親親手泡制的美酒,不醉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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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車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