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壺現在也成了氣候,收藏者把各式各樣的酒壺收集到一起,琳瑯滿目,奇形怪狀,大俗大雅,頗為壯觀。如果有人把女人比做花瓶的話,那么酒壺就像男人,像男人的酒壺比花瓶的隊伍壯大得多。花瓶本是擺設,但一成擺設,便大同小異起來,無論怎樣精心去做,也只是個擺設,脫不了那閑婦樣的殼兒。酒壺雖俗,只是盛酒的器皿,但有各式各樣的酒,也就成就了這千姿百態的壺,就如這世上有各式各樣的男人。
酒壺有多種,有瓶、有罐、有壺,還有說不出是什么的工藝造型。如果沒有裝在里面的酒,這些瓶兒罐兒,也不會有今天的神采。壺是形體,酒是精神,有了精神,壺也有了韻趣。比方說茅臺,一只瓷罐,圓桶形,無修飾,也不換裝,幾十年如一日,派頭挺大。這派頭從那兒來?肚子里的貨色好。男人中也有這樣的人,比方說高官,資歷老,地位也高,高了就只穿一身中山裝,不管這服裝落不落伍,照穿不誤,穿上就不一樣,一看就是個老前輩。再比方說大學里的老教授,便裝布鞋,提一只人造革的黑書包,一路上招來人們的敬意,要不是肚里的貨色多學問大,這一身行頭,跟街頭拾破爛差不遠,誰敢輕易穿出來招搖過市?再比如說五糧液的酒瓶,原來是個大肚玻璃瓶,像倚欄賣酒的小老板,憨態可掬,后來進入了市場經濟大發展,酒瓶也一變再變,水晶瓶、保險蓋、華麗包裝盒,一看就像風頭正足的總裁總經理這類老總。老總走出門,一身裝備是名牌西服名牌領帶名牌皮鞋,再加上高級手表高檔手機之類的零碎,一看就讓人明白:這是一個時時提醒人們注意他是一個可以借錢和貸款的人物。而啤酒瓶這樣的樣式,就如同身穿工作服的三產人員,一看就知道能干什么。重慶城里的“棒棒軍”,手上提著一個木棒,一招手,他就幫你抬東西上坡下坎。北京城里“的哥”,一招手,就把車停到你的面前,開車把你送到目的地,還捎帶與你談談國內外大事。這些都是喝啤酒的階層,樸素無華的啤酒瓶也會讓你想到他們。
說是酒壺,不說是酒囊,酒
文章來源華夏酒報囊飯袋是無用的男人,而酒壺讓人想到勇氣、膽識和信義,好像這些東西是裝在酒壺里的。于是,迎客時,提出酒壺來;送友時,端出酒瓶來;歃血為盟時更是少不了酒壺作證。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最有用的和最無用的,總是結伴,比方說最英雄的男人少不了懷里揣上只酒壺,而最草包的男人更是整天泡在酒精里把自己變成一只酒壺。而且隨著世事變遷,喝英雄酒做英雄事的男人是越來越少了,少也是有道理的,喝英雄酒者,馬上奪天下,刀下定乾坤,多是以力量取得勝利——這樣的時代已經走進了戲劇;而現代社會的英雄大概不需要在微醺的狀態下辦事,比如以腦力立業的比爾·蓋茨也罷,以體力成功的張健也罷,都不能揣上酒壺去開工。現在倒是泡在酒精里把自己變成酒壺的草包更多了。比方說,在飯桌上征戰馳聘的官員,在一個個飯局間穿梭的幫閑食客,大多以酒量大而自鳴得意;而在酒桌上辦成的事情,也不能說都不是大事,酒囊飯袋管大事,早已不是新聞,所以,對那些一喝下幾口酒就開始說大話的人,我從來不敢不恭敬,因為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猜著拳行酒令的時候,成就過驚天動地的偉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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